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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 “挖可又这事虽然成功了，但我和青蛇差点死了，你觉得是你的错，所以你现在不敢做决定了，你怕再犯错，怕承担责任，干脆把决定权交给我们，这样你就可以逃避责任和罪恶感了，是不是？”</p>
<p> 高阳无言。</p>
<p> “可耻的懦夫！”曼蛇大喊。</p>
<p> “曼蛇，这话有些过分了……”灰雄听不下去了。</p>
<p> “你闭嘴！别打断我讲话！”</p>
<p> 曼蛇盯着高阳，目光咄咄逼人：“拉可又入伙，诈出尘埃，就是你当时能想到最好的办法，出意外是因为我们太弱，不代表你错了。即使你真错了，我跟青蛇死了，更多人死了那又怎么样？！”</p>
<p> “高阳，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在赌？大家脱离原组织跟着你在这玩命，难道不是一场豪赌？”</p>
<p> “我们赌的就是你能赢，无条件相信你能赢。”</p>
<p> “可你现在却害怕了，退缩了，逃避了，甚至连决策都不敢做。”</p>
<p> 曼蛇冷笑一声，再次大吼：“你他妈搞清楚！你才是老大！是你创立了九嗣！是你发誓要带我们追逐黎明！”</p>
<p> “那你就必须想尽一切办去赢！即便不断犯错，遭万人唾骂，最后要下十八层地狱，你也绝不能有半点退缩！”</p>
<p> “当初我跟着班森干，哪次任务没有兄弟牺牲？哪次任务完美无缺？可大家从没一句怨言！因为他是我们选出来的老大，他最强大，最冷静，最坚定，他总是冲在最前头，撤在最后头，他想着的永远是最终的胜利，而不是当下的仁慈！”</p>
<p> “高阳，看看你现在这副窝囊样，你难道以为就这么苟活着，保护大家不受伤，最后一起温柔地死在良夜，你就是一个问心无愧的好领袖了？”</p>
<p> 曼蛇冲上来，一把揪住高阳的衣领：“错！大错特错！这不是领袖，这是羔羊！”</p>
<p> “你说过，我们不是羔羊，我们不是世界的孤儿，我们是神嗣，是为命运而战的战士！”</p>
<p> “战士可以死！但绝不能输！”</p>
<p> 黑暗破败的洗沙场，回荡着曼蛇愤怒的吼叫声。</p>
<p> 寂静。</p>
<p> 长久的寂静。</p>
<p> “高阳，听好了，这话我只说一次。”曼蛇松开高阳的衣领，一拳打在他的胸口，迫使他后退两步，直视曼蛇的眼睛。</p>
<p> “你是神嗣！是领袖！是我们的头！”</p>
<p> “西燃、罗尼、鬼马都看着你，我们这些人，也都看着你。”</p>
<p> “使出你的浑身解数，榨干你的全部脑汁。”</p>
<p> “战斗！继续战斗！豁出一切地去战斗！”</p>
<p> “别管谁会在中途倒下，别管最后是谁给谁扫墓。”</p>
<p> “你唯一的使命就是带领九嗣见到曙光。”</p>
<p> “做到了，下地狱了你也是让我们骄傲的老大；做不到，上天堂了你他妈也是个可耻的懦夫！我们永不原谅你！”</p>
<p> “听懂了吗？！”</p>
<p> 高阳从没听曼蛇说过这么多话，不夸张地说，曼蛇此前跟高阳说过的所有话，都没有今晚多。</p>
<p> 每一句，高阳都铭记在心。</p>
<p> 曼蛇，就是高阳头顶的达摩利克斯之剑。</p>
<p> 洗沙场内，鸦雀无声。</p>
<p> 所有人都被今晚一反常态的曼蛇，被他胸腔中那股最深沉、坚定的怒火给灼伤，以至于不得不花时间消化这灼疼感。</p>
<p> 不知道过去多久，高阳抬头，目光再次清醒、坚定、炙热。</p>
<p> 他扭头，慢慢环视了一圈所有同伴，大家的目光也越发坚定。</p>
<p> “该行的路还在行。”高阳平静地开口。</p>
<p> “该守的道仍要守！”罐头立刻接了下一句。</p>
<p> “这，这场并不美好的战争才刚刚开始……”红晓晓跟着补充。</p>
<p> “燃烧最后一丝生命。”九寒的声音低沉性感。</p>
<p> “便是王冠！！”王子凯赶忙接话，生怕别人跟他抢台词，因为后面的词他全忘了。</p>
<p> “流干最后一滴鲜血！”灰雄也燃起来了，大吼一嗓子。</p>
<p> “即是加冕。”可又跟上，在奈奈的洗脑下她也记住了这段话。</p>
<p> “九嗣组织。”青灵勉为其难地配合道。</p>
<p> “生于黑暗……”曼蛇收回染血的匕首，嘴角再次浮现那个满意的冷笑。</p>
<p> 奈奈早在等这一刻，她激动地跳向另一个更高的沙堆，双手用力一扬，掀起肩上的黑色披风。</p>
<p> 罐头很自觉地勾动手指，一阵风吹去，奈奈的头发和披风飞扬起来，猎猎作响。</p>
<p> “追逐黎明！！”</p>
<p> ……</p>
<p> 南冀区，陈萤家。</p>
<p> 小天跟王蔚洇正在书房玩乐走积木，两人趴在地上，拿着玩具，不时模仿着各种玩具的声音，笑得很开心。</p>
<p> 陈萤和沙叶坐在客厅，桌上放着两杯茶，已经冷了。</p>
<p> 陈萤万万没想到，这个点，沙叶会带着女儿突然来访。</p>
<p> 小天只比王蔚洇大两岁，组织里就两个小朋友，平时也会串串门，关系还不错。</p>
<p> 沙叶跟陈萤聊了一下“育儿经”，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，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。</p>
<p> 陈萤心中犯起嘀咕，不知道沙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，但也不好主动拆穿，只能继续配合着。</p>
<p> “铛——铛——”</p>
<p> 钟声响起，十二点整。</p>
<p> 陈萤终于找到机会：“呀，都这么晚了，孩子们也该睡觉了……”</p>
<p> “陈萤。”沙叶似乎也在钟声下鼓起勇气，她打断陈萤，收回笑容，目光幽幽地盯着她：“你打算投靠九嗣的事，我知道了。”</p>
<p> 陈萤先是一愣，随即笑了。</p>
<p> “沙姐，你在说什么啊？别开这种玩笑，我跟着李夫人多少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怎么可能背叛她……”</p>
<p> “张伟全告诉我了，麒麟工会打算强行吞并百川团。”沙叶语气急切，“所以，我带洇洇来找你了。”</p>
<p> 陈萤表面镇静，脑内已经炸了。</p>
<p> ——张伟！我怎么跟你千叮万嘱的，你转背就把我卖了！</p>
<p> ——你这不是胆大心细，是盲目自信！沙叶跟我们私交确实可以，但她是无色组的人啊！</p>
<p> “你别怪张伟。”沙叶将陈萤从思绪中拉回：“他是为我好，他知道我早就动了走的心思。”</p>
<p> 陈萤看着沙叶，还是不说话。</p>
<p> “如果只是我自己，待哪都行，可是……”沙叶看一眼仍在房间玩耍的王蔚洇：“我必须为洇洇做打算。”</p>
<p> “沙姐。”陈萤似笑非笑地试探道：“假设张伟说的是真的，你凭什么认为去九嗣比去麒麟工会更安全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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